第二十六章：逃出铁壁
成百上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包围了木子赌坊，阵仗之大，都惊动了都城治安的守备军士。不过那些守备军士远远的望了一眼就躲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为首一人骑着高大的白色战马。他身披白色的大氅，头带着沉重的火铜重盔，两边腰间挂着两把宝剑。
“金不换可在里面。”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就像敲响的古铜钟声。
不消一会，金不换满脸谨慎地出来了，盯着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看了一会。
“草民金不换见过王爷。”片刻后，他认出了马背上的男人，躬身行礼。
“双倍价钱，我要屋里的那个女人。”楚漠然冷冷地说。
金不换虽然心里不愿意，却也明白自己拗不过眼前的人，只得遵从。
“要知道她是王爷的女人，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和她赌，小的知错！”
几秒钟后，白樱粟完好无损地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瞪了一眼楚漠然。
楚漠然策马，来到白樱粟身前，朝她伸出了手。
“钱就当我先借的，到时会还给你的。”白樱粟抓住他的手，上了他的马，小声在他耳边说。
“那你永远还不了的。”楚漠然轻声道，“我这里每天利息四厘。”
“你抢劫啊你！”
“你又不是才知道。”
“回营！”楚漠然向身后的士兵下了令，然后带着白樱粟朝王府的方向而去。
士兵有条不紊地撤离，看热闹的百姓也都散去，唯独留下神色难看的金不换在赌坊。
楚王府，后花园。
两人在花园小径并肩而行，一路都沉默无言。
“我要上前线了。”最终，楚漠然打破了沉默，“也许不会那么快回来，你就在王府好好待着，不要乱跑。”
“我也要去。”白樱粟坚持。
“战场不是你待的地方。”楚漠然摇了摇头说。
白樱粟冷哼一声，扭过头不想说话。一群紫尾的鸽子在园里起起落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口哨声尖锐地响起，鸽子扑棱着洁白的翅膀落在楚漠然身前的空地上。
“咕咕咕！”
鸽子们围着楚漠然，似乎是在向他讨要食物。楚漠然从兜里摸出几粒糖，指尖微微用力，将其捏成细小的颗粒。
“它们喜欢吃糖。”看着白樱粟疑惑的眼神，楚漠然淡然一笑，“可能是小时候我经常喂它们吃甜点吧。”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楚寒小跑着来到楚漠然面前，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
楚漠然脸色微变，歉然地望了白樱粟一眼：“我得走了，你还欠本王的东西，可别老想着跑！”
白樱粟皱皱鼻子，恶声恶气地说：“不就是几万两银子么，早晚连本带利还给你！”
可惜楚漠然没有听到这句话，要不然定会哑然失笑，要知道，白樱粟偷的东西都是有市无价、价值连城的宝贝。
青色的旗帜随着风在山头卷动，如密林树梢一般在风里摇动。
楚漠然纵马疾驰，他的身后跟着数千精锐。他们身披坚实的硬甲，手握锋利斩马刀，厚重的头盔下露出一双双目光坚毅而冷冽的眼睛来，堪称虎狼之师。
不过两夜的奔袭，几乎没有时间休息，他们的脸上都带有疲倦之色。
这里是清澜山的支脉，穿过这片山谷，距离殇阳城就只有不到三百公里的距离。三百公里，骑兵轻装疾驰，不到一天就能到达。
“驾！”
楚漠然扬鞭，坐骑嘶声长鸣，如离弦之箭一般飞蹿出去，将身后的士兵甩出二三十米。
深秋，菊花黄，秋风清寒。
琴声悠悠然响起，如同山泉出于岩石，潺潺流过溪谷，悠远而动人。
高亢之音过后，琴声渐渐从悠扬的温柔转为急促，淅淅沥沥仿佛顷刻间下起了一场秋雨。
铮！
琴声戛然而止。
白樱粟心里气恼，抚琴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她抬眼望着不远处池塘边的男人，眸光幽怨。
“喂，你不是很厉害么？带我离开这高墙深院就有这么难么？”
“咔嚓！”
柳相捏碎一枚坚果，然后将果仁抛进嘴里。他脚边的小木盘里破碎的坚果壳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带你出去不难，带你回来却有点困难。”柳相瞟了一眼女孩，“如此乱世，你一个女孩子太容易挂掉了。”
“你才容易挂掉！”白樱粟发现自己只要一对上眼前这个人就没有好脾气，“我才不是脆弱的花瓶！”
柳相笑了笑，没有说话。确实，擅长用毒的白樱粟，寻常人是没法近她的身，不过他的敌人又岂是寻常人？白樱粟的毒药毒不倒他，也肯定毒不倒他的敌人。
柳相长身而立，遥望着远方的天空：“白樱粟，还记得当初的约定么？”
“当然记得。”白樱粟一字一顿地说，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你可知道世间什么最毒？”
“鹤顶红咯，无色无味，只需要一小滴就足以致命。”白樱粟沉吟片刻，“不过世间最毒的毒药，恐怕是人心。”
“那你为何不敢给我用鹤顶红？”柳相微笑着看着她。
“鹤顶红没有解药啊！”白樱粟愣了片刻。
柳相轻笑一声，缓步走到白樱粟的身前，将一个小玉瓶放到她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白樱粟好奇的问道。
“世间最毒的毒药。”柳相淡淡的说。
白樱粟心一颤：“能毒死你不？”
“能。”柳相瞅了她一眼，重又坐回了池塘边。
白樱粟把玩着小玉瓶，目光落在那道瘦削清冷的背影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傍晚，暮色苍茫。
两匹白色的马借着夜色飞奔出了城。一路上明月高悬，秋风瑟瑟，只有马蹄声渐行渐远。
“喔噢！”
白樱粟忍不住放声大叫了起来，她已经在深宅大院里呆了数个月，早就不耐烦了。此刻纵马狂奔，秋风拂面，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柳相的心情也轻松起来，积累数月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女孩的笑声仿佛有魔力一般，能够清除他所有的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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