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礼物
白樱粟悠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用竹子制作的简易竹床上。
昨夜喝了太多的酒,到现在她的头都还痛着。白樱粟揉了揉仍然紧绷的太阳穴,环顾这山间幽静的小竹屋里,昨夜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
竹屋外传来清脆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砍竹子。
白樱粟下了床,只觉得周身乏力,只得扶着墙走,隐约听到淙淙的水声,想来竹屋外应该有条清澈的小溪。
白樱粟倚在门框边,看到肥鱼那肥硕的身躯在竹林间快速穿梭。他的手上抓着一把木质的镰刀状的大刀,木刀撞击竹竿,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难以想象,他那么胖的人,居然身法如此灵活。
“呦,你醒了?”肥鱼也发现了白樱粟,停了下来,远远地朝她打着招呼。
女孩懒懒地倚在门框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却明亮有神,仿佛会说话一样。明媚却不灼热的阳光洒落在她一尘不染的白裙子上。肥鱼远远地望去,只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就连呼吸也变得难以控制了。
如此佳人,哪个英雄不会沉沦?
“柳相呢?”白樱粟大声地问道。
肥鱼面带尴尬之色,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白樱粟心里“咯噔”一下,昨晚的感觉还是没有错,果然有事情发生了么?
“他走了吗?”白樱粟明亮的眸子暗淡下去,语气低落。
肥鱼点了点头,看她一度深受打击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她。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像风一样让人追不着。”肥鱼看到白樱粟的神色变了变,连忙道,“不过没事的啦!他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他什么时候走的?”
“半夜就走了。”
半夜么?都不肯等自己醒了做一个道别再走么?你的心真的像冰一样冷么?
白樱粟沉默良久,旋即转身返回了竹屋。她把自己关在竹屋,不吃不喝,直到红日西垂才再度踏出了竹屋。
肥鱼已经支好了烤架,食材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见到白樱粟终于出来了,笑着问道:“饿了没?”
白樱粟点点头,一天多没有吃东西,她早就饿得肚子咕咕直叫了。
“左边烤架上的应该熟了。”肥鱼指了指烤架。
白樱粟随便挑拣了一块看上去让人比较有食欲的烤肉,坐在青石上,慢条斯理地吃着。
“你和柳相是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他这种人的心里有没有朋友这个概念我都不知道。”肥鱼耸了耸肩。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肥鱼嘴里塞满了烤肉,嘟囔不清地说。
“夜很长。”白樱粟轻轻地瞅着他。
“好吧。”肥鱼一个吞咽,将还未嚼烂的肉脱下,“这就要从十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一群神秘人闯入我的家,绑架了我……”
肥鱼陷入了回忆,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故事。白樱粟听得很认真,仿佛身临其境。
“最后,柳相把我带到了这里。”肥鱼拨弄了一下快要熄灭的火堆,火星四溅。
“你说的那群神秘人……他们和柳相有很深的矛盾吗?”白樱粟沉默良久,才理清了头绪。
何止是矛盾?那完全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尖锐对抗。不过肥鱼却不敢告诉白樱粟,只能轻叹一声,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反正不太好。”
“这个是你做的?”白樱粟举起手腕,她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缠绕着红绳的木樨木手链,木樨木上镶嵌着三颗冰蓝色的石头。
“嗯嗯。”肥鱼点点头,“柳相送你的礼物。”
“这是干什么用的?”白樱粟可不相信柳相会送一条简单的手链给她。
“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了。”肥鱼故作高深。
白樱粟抚摸着手链,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明天我就下山。”
“你准备去哪里?”肥鱼也不挽留。
“再看吧。”白樱粟沉默了片刻,忽然仰起脸,俏脸上露出花朵一样甜美的笑容,“也许会去海边,也许会躲在某个让我觉得安心的地方,到底要去哪里我还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会去那些我想去的地方!”
“真棒的主意!”肥鱼轻声赞叹,眼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篝火还在继续燃烧,肥鱼平躺在大青石上,遥望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世界在这一刻忽然冷清了下来,虫鸣鸟叫在耳畔回响不绝,远远地传来狼的嚎叫声。
真是安静啊!
白樱粟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窗外,风轻轻地吹拂,穿过竹叶的间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音。
白樱粟翻了一个身,柔和的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
冰蓝色的石头占据了她整个视野,月光穿透石头,向着四面八方折射出去。
白樱粟惊讶地睁大了眼。
石头内部雕刻着神秘而古老的符文,空腔里流动着蓝色的冰焰。雕工精美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咚咚!”
“咚咚!”
白樱粟似乎听到了另一个心跳声,当她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的时候,这个心跳声又消失了。
很长时间,白樱粟都没有再听到这个声音,她还以为自己精神恍惚听错了。
“咚咚!”
“咚咚!”
又来了!
白樱粟激动地竖起了耳朵,终于听到了那细微的却强有力的心跳声。
好奇怪的感觉,白樱粟觉得自己手上戴着的不仅仅是一条手链,而是有生命的东西。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柳相依旧在她的身边!
白樱粟吃了一惊,旋即俏脸微红,她低声喃喃道:“白樱粟啊白樱粟,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虽是如此,白樱粟的脑袋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柳相的身影,总会响起那首哀婉的歌。
夜依旧漫长,却不再那么难以煎熬,白樱粟翻了一个身,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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