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离别
金色的阳光轻盈地落下,洋洋洒洒。百灵鸟清悦耳的叫声在寺宇外的竹林回响不绝。
白樱粟昨夜睡了一个好觉,早早地就起了床。她拉开门,伸了伸懒腰,正好看见柳相从空中跃下。
白色的衣阙飘飞,长发在风中狂舞,轻盈自然如同仙人踏着云飘然而落。
“醒了?”柳相微微一笑,“真是难得。”
白樱粟撇了撇嘴:“饿了!”
“真是个猪!”柳相忽然伸出手,朝着她的头抓来。
白樱粟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么!要死了要死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柳相只是轻轻地拍了她一巴掌,轻柔得像是抚摸自家猫咪一样。
“我要吃鲜虾馄饨!”
“没有!”
“那我要吃豆腐脑!”
“也没有!”
白樱粟气愤地盯着他:“这没有那没有,那你有什么?”
柳相不言不语,只是笑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白色的影子轻轻晃动。
吃过早饭,肥鱼带着两人来到了木樨林。白樱粟回身望去,山脊小路蜿蜒曲折,仿佛一条匍匐前行的蛇。
木樨林中央,有一口清澈却深不见底的泉池。泉水叮咚,向着四面八方流散,形成了十数条汩汩流淌的小溪流。
泉水边,一张木樨木做成的卧榻面向东方摆放。绚烂的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晒下,温暖却不灼热,恰恰好。
白樱粟躺在上面,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起舞的男人。
柳相正在练剑。
他的步法诡异缥缈,利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北方飘零的雪,明明是在挥剑,却透着一股震撼人心的美。
那感觉,就像是洋洋洒洒的雪花从天空中缓慢飘落,冰冷美丽,转瞬即逝。
“你和我都是孤独的鬼,有一样伪善的嘴。”
“他和她都是快乐的人,看不到生命的可悲。”
“如果我带你回我北方的家,让你看那冬天的雪花,你是不是也会爱上它,远离阳光冰冷的花……”
歌声忽然响起,哀婉而满是情深。
白樱粟心一颤,一瞬间就被歌声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柔软之处,她呆愣地看着唱歌的那个男人。
柳相沿着池边缓慢行走,朝北眺望,阳光洒落在他干净的脸上。他就像是北极的飘零的雪,清冷而洁净,孤傲高远,给人一种超脱俗世的感觉。
一曲终了,柳相在泉池边站定,安安静静冷冷清清,仿佛随时会飘然飞升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静谧,时光安好。柳相失了神,白樱粟望着他,仿佛丢了魂。
很久之后,柳相回过神,似有察觉。他缓缓转过头,和白樱粟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漆黑的眼眸里神色各异。
“好了好了!”肥鱼突然蹦了出来,大声叫着,“咦?你们在干嘛?”
白樱粟连忙垂下眼眸,转过头,问道:“你在瞎忙活什么?”
“瞎忙活?”肥鱼大声叫道,显得很是激动,“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认真工作时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闲话!”
“我错了,错得很深沉!”白樱粟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肥鱼大师!”
“哼!”肥鱼甩了甩满脸的肥肉,“本大师就姑且原谅你!”
白樱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一句你还当真了?你这胖和尚,哪里有一丝大师的风范?”
肥鱼深吸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不气不气,我是个大度的人!”
白樱粟点了点头,认真地道:“确实很大肚!”
肥鱼气得直咬牙。
柳相缓步走过来,盯了肥鱼一眼,这货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悲愤的脸秒变弥勒佛和善的笑脸。
“我们闹着玩呢!”肥鱼心虚地看了柳相一眼。
“你刚刚唱的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白樱粟被他瞅了一眼,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只好借着提问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东西做好了吗?”柳相却不理她,转脸看向肥鱼。
“比之前的都好!”肥鱼拍了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
柳相点了点头。
“回去了。”
白樱粟抬眼,看了眼天空中的太阳,不由得吃了一惊。红日当头,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饭点!
“我们中午吃什么呢?”白樱粟缓缓坐起来,看着柳相。
“吃素。”
柳相淡淡地丢下一句话,信步往寺宇走去。白樱粟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寺庙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三个人简简单单地吃了顿午饭,肥鱼就带着两人来到后山的冷泉瀑布。
这口冷泉在最高的山峰,在这里,能够俯瞰群山,抬头则是无边无际的蔚蓝色天空,天空中漂浮着千奇百怪的云朵。
傍晚,霞光漫天,云朵被染上绚丽的颜色,形态万千,虚无缥缈。
夜晚,两人围坐在温暖的篝火旁,梅花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吸引了众多凶猛的野兽虎视眈眈。但它们徘徊在树林边缘不敢上去,露出一双双饥渴的冒着青光的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白樱粟还有些害怕,这么多的野兽,要是一拥而上,恐怕他们都只有沦为它们的食物。
不过后来发现它们似乎挺畏惧柳相的,也就放下心来,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时而看看夜空,时而瞥一眼柳相。
柳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一句话不说,只是一杯又一杯自顾自地喝酒,看也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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