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当场被杀，兵马大将军身受重伤，隔天于家中病逝，征西将军失踪，后尸体发现于清水县，征南将军当场死亡，骠骑将军当场死亡，御史中丞当场死亡，上将军当场死亡......
林林总总加起来，竟接近一百人因为这起变乱付出了生命，这个数字不会减少，只会继续增加。
“陛下，这是清理后的名单了。”内侍太监拿着内侍省修改过的赵通的折子，递给了赵无极。
赵无极为什么放任许鸿声大开杀戒，他要杀赵通不假，但赵通上奏的折子里所罗列的人名，的的确确都是和呼延部落或是其他北原部落有过勾结的。
作为一个已经饱经沧桑的大宋皇帝，他不相信这种事情上有灰色地带的存在，于是他利用了这个契机，杀光了大多数名单上的人。
“通知，禁军，内卫，按照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给我把他们的脑袋削来，就置于集英殿前，若遭遇反抗，无论何人，一律格杀，不用通禀。”
“陛下，小的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跟了朕多年，此次又见汝之清白，但讲无妨。”赵无极摆了摆手。
“多名文武大臣被杀，朝堂上几乎损了三成的人，大宋的许多军机要务本来是要这些人处理的，敢问陛下，从今往后这些烂摊子该由何人来收拾？”这名太监倒是个聪明之辈，他从小跟着赵无极，很多帝王心术的东西他也学去了不少，正因为此，他才觉得赵无极这种做法是有些欠考虑的。
“朕，宁愿亲自来收拾这些烂摊子。”赵无极站起身，走到了窗边，“你也说了，这些都是大宋的军机要务，若是哪日这些人的其中一个将消息卖给了敌人，届时的烂摊子不是比现在还多？”
“是，陛下。”
“去吧，另外，你拟个旨意通传下去，赵通之子赵恒，清水县兵马统领向正凡，一个都不要留下，做干净了。”
“是。”
清水县......
“唉！”向正凡望着外头新立起的几百座坟墓，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这其中有赵通夫妇的，有洛建秋的，有铁甲军的，还有一些和向正凡有过交情的文武大臣的。
他已经望着这些坟墓许久了，便转头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赵恒，这孩子的运气真好，一支箭矢穿了右腿，一支箭矢穿了小腹，加上被十来个人成年人压在身上居然都未曾断气。
也万幸赵恒处于深度昏迷，拔出箭矢，清理创伤进行得异常顺利，只是他到现在为止的脉象还是没什么起伏，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今天了。
向正凡正在想着，眼睛也失了神，他没发现此刻的赵恒身上的两处伤口竟潜移默化地慢慢愈合了起来，这种速度，肉眼可见，足以被任何国家奉为医学史上的奇迹。
...
我已身在地狱，如何还能下得。
伯颜汗如是，赵恒，又何尝不是。
...
“嘶...”赵恒抽了口凉气，却觉得这口气好似将身上一切的不痛快都给排出了体外，向正凡听到了声音，惊异地看着赵恒慢慢坐起了身子，他连忙走到赵恒边上，一看，好嘛，这伤口连个疤都没留下。
赵恒认识向正凡，看到向正凡的同时，赵恒已经在脑子里推演完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事，他的神色暗淡了下来，青丝遮住了他的脸颊，看上去无比落寞。
“恒儿...”向正凡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孩子自小就很聪明，好多事情一学就会，恐怕是知道了父母已死的消息，一时间接受不了了。
“没事，叔叔照顾你，叔叔...”
“向叔叔，您在清水县还有多少可信任的兵马。”谁料赵恒忽得转过头，他的表情平淡得令向正凡感到可怕。
“这...大约，大约四五千。”
“那就只能撤退以图后继了。”赵恒说着已经下床开始准备了。
“什么什么？恒儿，你...”
“还不明白吗！”赵恒定住了身子，“向正凡！皇帝要杀掉所有知情者，咱们活在这世上一天，他便一天都不得安宁！”
“可是我与老赵...”
“他连丞相和大将军都杀了！”赵恒的一言，点醒了向正凡，向正凡也不顾赵恒这番分析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只要在他听来的确有理，他就去做。
“给我一把手弩，几袋箭矢。”
“马上给你准备！”向正凡与赵恒一前一后走出城楼，向正凡便大喝，“点兵！点兵！校场集合！”
虽然赵恒的反应速度和向正凡的行动力已经足够快了，但他们没能快过训练有素的内卫。
在鹰巢还没建立之前，内卫几乎就大宋无敌的存在，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任何的情报、资料，他们都有权限查询，任何的人，只要接到命令他们都可以格杀。
现在这个时间，内卫还是很吃香的，等到鹰巢建立之后，内卫就成了专门对付自己人的存在，也因此声名狼藉。
总而言之，大宋举国上下，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凭一己之力硬捍内卫的执法。
向正凡的部队才刚刚冲到南门，城楼上所有的旗帜就都换成了内卫的黑旗，一排排铁甲骑兵从外头策马进城，贴着城墙边，越聚越多。
论精锐程度，向正凡手下这些人绝对是不够内卫杀的，但坐以待毙也不是向正凡的风格，他本就受赵通牵连，加上私自点兵出城，早已是死罪难逃。
想到这里，向正凡抽出了指挥剑：“弟兄们！看清楚了，这是皇宫内卫的黑旗！皇帝老子要咱们死，咱们怎么办！”
“我等拼死力战！绝不投降！”铁甲军用剑首敲着盾牌，声势之浩大，一度盖过了对面的骑兵。
“向叔叔，我去一旁实施狙杀。”赵恒下了马，便朝着一旁适合的房屋飞奔了过去。
与其说内卫是人，不如称他们为杀人机器，他们脑中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战死沙场，跟内卫，不存在讲道理可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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