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桨浪花平呀啊,夹岸青山锁”
师傅坐在阴凉地里,皱着眉头听着,阿槐估计她心里嫌弃极了,像师傅这种鼻孔仰的天一般高的女子,是断然听不惯这市井的俗曲儿,更看不惯这三弦了
其实她最看不惯的是这作曲的人
最近师父和鸳鸯楼都有些异常,鸳鸯楼的生意不知是变差还是好,接来的单子日渐的少,门口的恩客却爆满,有时还需要她们这毛没长齐的小丫头出去倒个酒,唱个曲儿什么的。遇到帅的或年轻的恩客,师傅会故意让她留一会儿,似乎是有意让她露脸
后来才知道,是怕她没去处,为了有人把她赎走,这是师傅脑子里唯一能想出的“万全之策”
师父也把阿槐每天练舞吊嗓子的时间缩了,余下的全部时间都在练武和练这师傅顶顶看不上的市井曲子
燕草的师傅突然对燕草严厉起来,恨不得她12个时辰都泡在草药和医书堆里,云央的师傅开始教这个懵懂的小云央接生和治不孕之术,我的师傅开始打包东西,似乎准时备随时待命跑路……
师父不再教她那些好看不好用的花架子武功,让后厨的张师傅扎扎实实教了套刀法
那是他独创的刀法,看不出门派
然后师傅不再对着恩客冷鼻子冷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梨花带雨的抱着恩客的腿哭什么“我一介弱女子”“命若草芥,身如浮萍”什么什么的
燕然师姐少了单子便闲下来了,牙疼的坐在屋顶上听着底下的那群女人乌乌泱泱的哭着,对着月亮灌了一口梨花酿,顺手把树上的阿槐也揪了下来
师姐醉眼朦胧
“小阿槐,你准备去哪?”
“追随楼主打遍天下教坊和臭男人,耶!”阿槐很狗腿地说
燕然师姐摇摇头,又一脚把她蹬了下去“你的路还很远。”
若是鸳鸯楼散了,师姐一定会去西凉吧,她说一直想去看看那里的千年不腐胡杨,品品西凉一口能把你酸回老家的马奶酒,再见见那里热情似火的西凉人
阿槐突然很羡慕她
十年后再见,那个最不羁的小师姐,还是她自己,只不过知道了西凉的马**酒也兑水,西凉的胡杨并成不了林
那又怎么样呢,这也是沿途风景的一部分啊
“也许我爱上的只是我心里的那个西凉吧”师姐盖上酒壶的盖子
阿槐用烧开的水兑上冷水,再撒上花瓣和香露,隔着门叫师傅洗澡水备好了
“嗯,你进来。”师父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昏暗灯光下的师傅有些阴森,看的阿槐心里发毛
师傅正在拨弄香炉里的碳
“阿槐,你生的真好。今年是不是14了?”
师傅转过身来,手里的筷子夹了个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块烧红的炭
“过来。”
似乎知道了什么,泪一下就出来了,全身打颤
“渡槐,过来。”
阿槐想转身跑掉,但是腿肚子不听使唤,师傅突然尖叫的扑上来“我叫你过来!”
那块炭几乎是擦着阿槐的鬓角过去的,燎着了她一撮头发
如果不是她偏过头去,那焦掉的一定是她的脸
阿槐尖叫着往外跑,被师傅一把按在墙上,她紧紧拽住师傅夹碳的那只手,“徒儿做错了什么您罚就是了,师傅!师傅我求您别烫我的脸,我脸若是毁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你的脸在这乱世上就是个错误!”
师傅说罢碳将她脸上按,旁边一只素手打落了炭,落在师傅的裙子上,烧了好大一个洞
出手的是云斋的师傅
“师姐!”
“她才14,现在流入江湖,顶着这张脸,如何自保?我放过她,那些江湖草莽怎会放过她,我也是没办法的呀!”师傅带着哭腔
“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云斋的师傅想起云斋也是一样,离了她活下去都是个大问题,两个人愁哭了抱在一起
“你以后莫要太过张扬,学会藏拙,知道了吗?”
阿槐眼里还残存着水汽,几乎要滴下来,在灯光下,楚楚动人
“是。”
“不对,不能是这个眼神!”师傅掐住他的下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师父临走前把她六成内力输给了阿槐,拍着她的脸说:“这下你自保应该不成问题,但切忌大意,江湖险恶人心复杂,千万别妄动真心”
最后一天,大家一起喝了顿酒,张师傅拿出看家本事整了一大桌子菜,席间无语,结尾掌门端起酒杯:“诸位,从此吾辈山水不相逢,
你我皆过客。”
一饮而尽
师傅被一个富商赎了当小妾,她换上了素衣荆钗,看起来十分像良家妇女,上马车前,给了阿槐一个大包裹:“你的日子还长,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罢。”
后来打开包裹,里面有新做的四季衣裳,全部都是棉布和麻布的,没有绸缎衣裳,还有几瓶他自制的伤药,内功心经,掌法图谱,一包碎银,一只竹簪
还有一块用猪皮做的假伤口
阿槐用竹簪束起发来,背上三弦,二月的春风,轻轻吹拂着她,似在提醒她快点走,莫要回头
“双桨浪花平,夹岸青山锁”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即他人可。”
我自教坊来,又回江湖去
我不知道将去何方 但我已经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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