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语调中，难得的有几分自责，这让慕玥离心中生出几分对李氏的好感来——说实话，慕玥离从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回对李氏产生这种类似好感之类的情绪。
但，从刚刚的话语之中来看，李氏一开始虽然只是为了争一口气而已，后来却是对苗氏照顾有加的，应该也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她的孩子吧。
虽然李氏为人偏执，很多想法行动十分奇葩，不过慕玥离倒也是真的相信，她没有一颗害人之心。
而王姨娘是有的，所以对比下来，慕玥离觉得自己会选择相信李氏，本来对王姨娘都存有许多疑虑，她的城府可是李氏的好几倍，李氏根本就不够她看的。
从刚刚的谈话来看，李氏对苗氏遭此横祸，还是十分同情的，她对苗氏也有了几分情谊了，不过，她的本事，确实不足以帮助苗氏，还很有可能给苗氏添乱。
还有一点，刚刚李氏说，是因为她姐姐的忌日来了，所以她去了寺庙。想来，她和她姐姐的感情十分深厚，大约也能够理解当初她姐姐过世的时候，为什么将李氏交给了白子涵。
现在也十分明显了，李氏的性子，她姐姐肯定十分了解，但她也十分疼爱李氏，姐妹情深，为了她妹妹，她只能够将李氏交给她最信任的人，也就是白子涵。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自私的，但可能，当初李氏的姐姐也没有想到李氏后来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吧。
李氏的各种行为，从一定程度上说，也许是在过度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子女，所以才会这样。她不懂后院生存规则，有时候的应激反应，也许只能如此。
往深处想，李氏入府的时候，王姨娘也已经在府中了，大约她会以为李氏的姐姐过世之后，她就会被扶正了吧。
谁曾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李氏做了这正房夫人，她心中必然也是有怨的。
只是王姨娘一向讲自己伪装的很好，更是十分注意自己在白子涵面前的形象，心中在怨恨，也都是瞒着，不露声色，扮演着她贤惠大度的形象的。
但暗地里，也许从李氏进门开始，就没少给李氏使绊子，李氏感觉到了危机，应付不来，便采用了一个最愚昧的方式。
不过这个愚昧的方式，也使得王姨娘没有用更阴狠的手段，加上白子涵的态度，所以，最后形成了白府的局面。
看起来李氏大获全胜，压过所有人，但实际上，一切都是在王姨娘的掌控之中吧。
即便她慕玥离没有出现，没有进府，王姨娘大约也许也会采取对付李氏的动作了。
毕竟，子女都大了，涉及到婚假事宜了，白子涵眼看着年纪也大了，又逢上了老皇帝即将退位。这种种变故，都促使着王姨娘需要争取更大的权力了。
可以说，也许在慕玥离来之前，王姨娘已经蠢蠢欲动，不过幸好李氏有白静书这个儿子，还能够压制着的，她也不敢太过分，晓得白静书的聪慧。
不过，慕玥离的到来，是一个契机，白静书被支开，也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所以，她在加紧了行动，想来，在无形之中，她已经给过白子涵很多枕边风了吧。
只是当时慕玥离也没有选择，李氏确实是让白子涵痛苦了，慕玥离必须解决掉这个问题。
祸福相依，事情的变幻不可能尽在人的掌控之内的，比如一开始慕玥离就不知道李氏也算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知道她不屑于不伤害别人。
更不会知道王姨娘如此心狠，对她下毒只是很小很小一个行动，对无辜的双生子，年幼的白静书，同样痛下狠手，为的，大约还是那个继承白府的人选吧。
白子涵的那句“能者居之”是给她定心丸，希望她能够放松些许警惕，不要再采用过激手段了。
“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白静书问了一句，拉回了慕玥离的思绪，“王姨娘没有追查？”
“具体我了解得并不十分清楚。”李氏摇头，“毕竟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完了，我其实问过苗氏，但是苗氏也讲得不清楚，只是说，只有王姨娘可能下手，只有她。”
“不过，苗氏是没有证据的吧。”白静书低声说道，“而且当时父亲也并不在府中，府中做主的人，本来就是王姨娘，苗氏和你怀疑王姨娘也没有什么用。”
“我去找了王姨娘。”李氏说道，“不过，被王姨娘反咬一口，说是我动手伤害了双生子。苗氏很义气，说绝对不可能是我所为，争执得十分厉害。”
“最后还是王姨娘赢了吧。”白静书低声叹息。
“我本来想跟那姓王的拼了，但是被苗氏拦住了，她说，府中都是那姓王的的人，老爷也是信任她的。”李氏又说道，慕玥离甚至可以想象李氏说要拼了是个什么样子，“在姓王的想要对付我的时候，苗氏选择了出家为尼。”
随着这句话，都是一阵沉默，想不到李氏的性子，还能够有苗氏这样的朋友。
“当时我带着你，带着你哥哥和姐姐，苗氏说，不能为了她和王姨娘翻脸。”李氏说道，声音低沉，“这是她之后告诉我的，当在当场的时候，她只说，是她的孩子没福气，染病而夭折，怨不得谁，她选择出家，却修佛，赎罪。”
“呼，苗氏是为了娘你。”白静书叹息了一句，“从前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事情。当时，那是为了让王姨娘罢手，怕她会有更过分的手段。”
李氏埋着头没有说话，眼眶泛红。
“那义父回来之后呢？”慕玥离低声问了一句。
“尘埃落定，只怕父亲回来，也不会在说什么了。”白静书说道，沉沉的，“不过，听说父亲去看了苗氏，回来之后，便意志消沉，也冷落后院了。”
也确实如此，慕玥离没有再说话，苗氏可能是跟白子涵说了什么吧，但肯定不是说的凶手，她的那对孩子，也只能够当做是染病夭折的了。
王姨娘啊……慕玥离心中想着，放佛又看到了些许吴氏的影子了，还在白子涵不是慕明德，她才不敢那么张狂，残害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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