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贱民
似乎看出了陆小天的不解，那老者不等陆小天再问，便再度开口道：“在鬼狱里，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被鬼城分为三等，上民，平民和贱民。”
“上民有资格住进鬼城，平民可以在鬼城附近居住，而我等贱民，只能在鬼狱的各处蛮荒地带组成一个个贱民部落。”
随着老者的口述，一个等级森严的架构徐徐铺开，展现在陆小天眼前，让陆小天震惊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鬼狱说到底，只是一座监狱，为何竟会出现如此分明的社会架构？而且看起来，与外界的大明皇朝都有些异曲同工的味道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探寻这个问题的时候，将这些信息消化之后，陆小天点了点头，道：“第二，他们是什么人？”
陆小天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看向老者。
老者脸色一白，看向那些尸体的目光明显带着恐惧，他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回大人，他们是来自鬼城附近的一个平民部落，苍氏部落的人。”
“苍氏部落？”陆小天眉头微皱。
“是的，苍氏部落管辖方圆十里的十三个贱民部落，我们就是其中之一。”
老者跪在地上，一张老脸上皱纹重叠，有些哀伤的道：“苍氏部落要求我等贱民部落每隔一月进贡三成粮食，还有两个女人，三个男子等，我们部落近年来实在承受不住了，不少人都饿死了，所以看见大人您，才会想要吃了您，乞请大人恕罪。”
“请大人恕罪。”一群饥民们齐声开口，拜倒在地，一股哀伤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令陆小天沉默许久。
他们有罪么？在承受非人剥削的情况下，为了填饱肚子而产生了吃人的想法，若是换了自己，会如何选择？
是活生生饿死，还是吃一口人肉？
陆小天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他重重叹了一声，挥手道：“情有可原，无须请罪，都起来吧。”
“多谢大人。”饥民们脸上的哀伤终于淡去些许，朝着陆小天再度拜了一下之后，彼此搀扶着站了起来。
“第三，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陆小天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于情于理，那小女孩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知恩不报。
老者这回却是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沉吟片刻，他转身看向了身后众人，老者在部落中的威望最高，是实质上的部落之长，也因此，对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自然是缺乏了解。
“她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人群中，一个小男孩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道。
“这孩子好像是三年前来到我们部落的，那个时候，她才那么点大。”
“她还有个哥哥，就在一个月前，苍氏部落的人来这里收纳贡品，把他抓了去。”
一群人纷纷开口，将有关小女孩的一切说给了陆小天听，但陆小天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一条信息。
“你说她有个哥哥？”陆小天指了指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问道：“能详细描述一下她哥哥的样子吗？”
那中年妇女被陆小天点到名字，看起来有些紧张，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描绘起来。
陆小天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愈来愈惊讶，中年妇女所描述的，正是陆小天初来鬼狱所遇见的那被人追杀的青年模样。
陆小天衣服的隐秘夹层里，还藏着那青年后背上的一块皮肤，一副诡异无比的地图。
“我知道了，多谢诸位提供的信息。”陆小天点点头，对于那个小女孩，心中更是多了一份愧疚。
毕竟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哥哥死在眼前，甚至还亲自动手，割下了她哥哥的一块皮。
“请大人慈悲，庇佑我部落。”却在这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跪下来，五体投地，朝着陆小天叩拜。
在老者身后，一群饥民们楞了一下，也纷纷眼睛一亮，跪在地上不停的叩拜起来。
毫无疑问，在他们看来，陆小天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出手击杀苍氏部落的骑士如屠狗，就连那最强大的罡气境中年男子都不是陆小天的对手，在这些饥民眼中，对陆小天已是奉若天神。
要知道，有强者庇护的部落和没有强者庇护的部落绝对是天壤之别，就好比那苍氏部落，光是人口便有数千人，其中更是强者如云。
听说那苍氏部落的核心，苍氏家族更是只差一步就能进入鬼城中，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
如果有了陆小天的庇护，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这个贱民部落也能升格为平民部落，不必再过这种饱一顿饥一顿，朝不保夕的苦日子。
陆小天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人群，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话音刚落，一群饥民们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那老者更是眼神一黯，浑身颤了两颤，脸上老泪纵横。
“我最多只能在此停留三天，三天里，你们可以将年未满十六周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送到我这里学些武功。”
陆小天顿了顿，道：“与其求人，不如求己。若这些孩子里真的有几个有天赋的，也是你们的造化。”
现场一阵沉默过后，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众饥民纷纷磕头致谢，喜极而泣，那老者更是激动的直打摆子，不能自己。
虽然只有短短三天，但能够学到武功，对于他们这些贱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际遇了。
“大人慈悲，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小的给大人磕头了，娃啊，你要学武功了，你要有出息了！”
一片喜悦的气氛中，陆小天心中稍稍宽慰，略微沉吟片刻，他朝着那小女孩所在的草棚走去。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棚子，四根柱子撑着，上面和前后左右各盖着一片茅草，便算是一个“家”了。
陆小天弯着腰，费了不小劲才钻进去。
草棚内部有些昏暗，陆小天适应了一番才算看清，只见地上铺着一卷破旧的草席和发黑的薄被，不远处，摆着两个缺了口的陶碗和一个瓦罐。
这应该便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陆小天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这草棚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修葺的缘故，几乎处处漏风，若遇到风雨天，很难想象小女孩是怎么捱过来的。
看见陆小天进来，小女孩身子不由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别怕。”陆小天露出一个笑容，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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