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粉摊，肉片酸蒜。
“愣着干什么呢？不吃可就凉了。快吃。”
老李头专心对付这面前的一大碗粉。
边吃边对面前的燕儿言。
“爷爷，我不想吃。”
燕儿却仍旧瘪着嘴。
“你不吃，那我吃。”
老李头不吃她这套儿，伸手便准备把粉夺去。
“我吃我吃。”
燕儿连阻止。
“呵，快吃，专门给你加了肉，还有蛋。”
老李头见此也笑。
“真的？不过，爷爷，你刚才，干嘛非拒绝嘛，好好的大餐都不吃……”
燕儿扒拉了几下，果然看见粉下，埋藏着肉片与卤蛋。然，脸上的欣喜，片刻便消散，又是委屈抱怨道。
“大餐，你那是奔着大餐去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是不是还是对修行不死心？想要接近人家，想要向人家学修行？可，你小时，我已然招灵师检测过了，你并没有什么修行的天赋。燕儿，以我们的条件，断了你的修行梦吧。”
老李头已然吃完，拿着烟杆抽着。
“爷爷，就算，就算我没有天赋，可是，我觉得刚才那大叔人挺好的，跟他交个朋友也可以嘛。”
燕儿还是抱怨。
“我们李家，不与修行中人来往！看来，你没记住我的话？看来，你渐渐长大之后，我没打你屁股了，你这记性都没了是吧？伸手！”
老李头闻言冷声。
燕儿闻声下意识便伸出手。
被前者抽出以戒尺似乎的木板便打在手上。
“爷爷，可这是为什么呀，从小到大，你老是说，不与修行众人来往，不与修行众人来往！这是什么古怪的没道理的规矩嘛！可，我问你为什么，你却从来不说！你这样，让我怎么听你的话？你不是跟我说，做人，应该讲道理吗？可是，你自己对我，却从来不讲道理，没有道理的话，我怎么听？”
燕儿眼眸盈润，却连声驳之。
倔强看着前者。
不再语。
不再食。
“好，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当年你奶奶，你爹爹，你娘亲，也就是我妻子，我儿子，我儿媳妇，都是因为这个死的！”
老李头眸中颤晃。
深吸一口烟后，终于痛声而言。
“什么？你不是说，他们是患病而亡吗？”
燕儿呆住。
“没有患病，我们李家人，虽均没什么修行天赋，可却都身体健康。日子虽不怎么富裕，可却仍旧吃饱穿暖，更家庭和睦、和和美美。可，当年，便因为我，好交朋友，结识了一修行中人，便因他，导致了我们全家的覆亡。只剩下我，带着仍在襁褓中的你，独自逃生。”
老李头陷入回忆中言。
“怎么，会这样？是，交了坏人朋友嘛？是那个人，害了我们家吗？他是男的吗？是他看中了我母亲的姿色，见色起意，还是如何？”
燕儿惊魂落魄，后退半步，后，才连声再问。
“说，是他害了我们，也不准确，可他的确是害了我们。他是男的，他却也不是坏人！反而，是一个好人，一个人品、性格、风度都一等一的好人。更没有戏文里，那什么见色起意之龌龊之事。可，他招惹了更厉害的修行中人。修行人的恩怨，随便波及无辜，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燕儿，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从小不让你跟修行中人来往了吧？”
老李头则慨叹。
“爷爷，告诉我，害死我们家的人，是谁？我要修行，我要变强，我要为爹爹娘亲还有奶奶他们报仇！”
燕儿却道。
“混账！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报仇的！我只要你安安生生，快快乐乐地活着！若你非要如此，就不要认我这个爷爷！”
然，前者却一巴掌扇在了其脸上。
“爷爷，我……”
燕儿捂脸，愕然，盈泪。
…
一矮一高，并步而行。
“老弟呀，足足十万银币，你就这样放弃了啊。如此一大笔钱，我老罗，一辈子都未曾见过。更别提有可能获得，真是人比人，比不得啊。”
罗大仙对旁边之苏乙笑道。
“呵。钱财这东西，够用便行。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苏乙则仅是轻摇首言。
“也是。十万银币，一看，就是有命赚没命花的那种钱。我方才，还真担心，你会答应。那样一来，今日这大餐，我可不好意思吃你的了。免得又心怀惴惴，再好吃也吃不下。不过，方才，我怎么听你拒绝她，却说没有危险性的活儿不接？此话是真是假。”
罗大仙则也是再道。
“自然是真。其实，我非是觉得其价格太低，我是真的因为她说危险性不高。所以不想答应。一是，的确不怎么喜欢给人当下属，这些年一个人来来去去，习惯了；二是，懒得去辨别其真假，既然她说危险性不高，那我便选择相信她，不接。”
苏乙则亦是道。
“……。你这，是何道理？没有危险的，不够危险的，反不想接？难不成，你这是找死呢？”
罗大仙愕然而言。
“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寻求一死。”
然，苏乙却道。
“你说什么？”
罗大仙闻之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面前之人，言语之间，面容之上，神情之恳，眸中之慨，却真真切切，明明淅淅。
…
“他，拒绝了我？”
云裳愕然望着消失与远处街角的背影，言问于身侧之人。
“好像，是。”
莫伯一直安静待于一旁。
“他，方才说什么？没有危险性的活儿，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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