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嘉静聊了许久，直到林府的人来寻了，谢苓才放她回去。这位林姑娘啊，搁现代绝对是一个妥妥的女总裁！
兴冲冲地回到王府，谢苓因要和季允一起吃饭，照常把下人遣出房间，韩嬷嬷迟疑片刻，终于隐晦地问了一句。
“王妃，你已经十多日不让我们近身侍候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苓一愣，这些天顾着考虑季允，都忘了考虑身边下人的看法了，一时竟找不到借口回话。
“让嬷嬷担心了，这段时间确是有些事情不能言明，再过些时间便会让你们侍候了。”
韩嬷嬷是个忠心的，闻言忽然叹道：“王妃，老奴大胆说句越矩的话，王爷尚未醒来，府中侍卫进出你房间的次数频繁了些，容易引人遐想。”
至于想的什么，也很明了，左右不过是男女之间那点事……谢苓玄幻了，倒是没想到无意间造成这样的假想，传出去她就是不守妇道，这个锅太大了，背不起啊！
“多谢嬷嬷提醒，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绝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府中侍卫进出，不让你们靠近，是因为王爷忽然病急，他们需要稳定他的病情。”
嗯，这个借口不错！通常病人醒来总需要一点征兆的，王爷躺了那么久，忽然睁开眼睛还有点吓人，不如制造点状况，先增强一下他的存在感。
韩嬷嬷忙跪下，惭愧道：“老奴不知实情，胆敢妄加猜测，险些误会王妃，老奴有罪。”
谢苓叹道：“嬷嬷何罪之有，你是信任我才和我说的，只怕府中嚼舌根子的人不少了吧。如今王爷的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便劳烦嬷嬷你把实情与众人提一下，莫要让一些不好的流言传了出去。”
“老奴晓得！”
韩嬷嬷退下后，谢苓火急火燎地叫起季允。
他淡漠的眸里难得多了赞赏之意，被扶起来靠在床栏后，点头道：“不算太笨。”
哎哟喂，这位爷醒来后就不怎么夸过她，今天可算是第二次用这种“双重否定句”了，谢苓堵塞的心才略微平衡。
“王爷，连府中下人都察觉出了异常，你的事不能瞒太久了。”
虽然凉山寺的风景不错，但日日跑去那里，她也看得快要吐了……
季允点头，“本王知道了。”
然后呢？
“用膳。”
谢苓：“……”皇帝不急太监急，爷，你能不能不这么淡定。
她知他心里必是有了应对之法，便也不多忧心，把小机子放到床上，再摆上饭菜，默默刨饭。
安静不过三秒。
谢苓说起巧遇林嘉静的事，还说了两人商讨将新耳饰在她嫁妆里的珠宝铺子售出的法子。
关于她的嫁妆，在谢三爷和谢宇泽的努力之下，当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不止十里这个数。
若是原来的王爷，说不定不会对这些俗物多加注意，但季允似乎想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考虑尚不周全，可让十二帮忙参详。”
毕竟是两个女子，理论知识再好，实践经验确实不足。谢苓见他认同自己的想法，还一片好意地把十二继续交给她用，便认真地点了头，又两眼汪汪地说了句有些脑残的话。
“王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季允盯了她片刻，语带嫌弃地说了几个字：“多读书。”才有可能变聪明。
谢苓想到大学时流行的“人丑就该多读书”，他今早才说她不丑，现在应该是在说她笨了……
一晃又是五日。十一月初五，冬至。
早间京城下雪了，宁王妃冒雪出门，坚持去凉山寺上香，终于体力不支，在佛前晕了过去。
道一大师感其虔诚，将人救醒后特意随王妃去了一趟宁王府。世人不知季允与道一的关系，却听闻过大师不但佛法高深，且精通歧黄之术，只是从前行踪不定，鲜少展现他的医术。
且说道一大师来到宁王府，王妃亲自下跪，求他救救王爷。后大师在王府住了三日，没有人知道他在房里单独跟季允说了什么，只知他再一次打开房门时，抚着胡子略有遗憾地叹气。
“贫道医术不精，王爷虽醒，然则双腿却废了。”
把人搞醒了还叫医术不精，传出去叫那些自认医术了得的御医们情何以堪。
谢苓与他相识有些时日，知道这老头偶尔喜欢装逼。但也晓得他在大事上不会含糊。
双腿的事季允没有跟谢苓说明，他又从不下床走动，所以大师说他双腿废了，她是信的。
看着影一动作迅速地整出一个轮椅，谢苓伤感万分，再次信誓旦旦还有点傻地表明心志。
“王爷，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可是个很专一的人，别说你腿不行，就算你整个人都不行时我也没有放弃你，所以，坚强，你要振作起来！说不定哪天腿自己就好了呢！”
十二在她身后缩了缩脖子，他没有看错的话，王爷的脸黑了一点……
某王爷闭了闭眼，还好他已经没有心脏病了，“闭嘴，推我出去。”
当谢苓推着季允走出房间时，沉睡多时的宁王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世人眼中。
季允醒来，但双腿残废的消息像原子弹爆炸的后续反应，一圈一圈地扩散，迅速蔓延至整个京城。
而不出意外，最先知道的人，是季扬。
襄王府的书房。
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飞箭，眸中酝酿着风暴，倏地，手中的箭被折成两半。轻声的语气，已是盛怒。
“这出戏，演得很好。”
他才刚查到一些眉目，那头就已经妥善安排好一切了。对于季允会醒的事他从不怀疑，让他愤怒的是，两相比较，无论是布局还是破局，他的速度都不及季允。
更让他生气的是，在季允潜伏的过程中三王妃显然是个关键人物，他居然差点被这个装傻充愣的女人骗过去了。好，好得很！
忽然想起什么事，季扬的脸色才又缓和一点，吩咐道：“备马，本王要进宫！”
季允的敌人可不止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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