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就答应断亲了，还要分家产。”沈青树真的感觉自己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他之前被沈若汐狠狠堵了一回，找不到能说的话，他早就怼回去了。
王铁牛也想说话，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合开口，只能忍着。
沈老头继续抽着旱烟，根本就不回话。
沈青树感觉心里特别窝火，被沈若汐怼了一通，偏没立场还回去，心里早就气得不行了。沈老头也不理他，娘又在床上躺着，自身尴尬的身份，和即将可能要流失的房子，钱，和地，无一不让沈青树觉得心疼。
心疼之下，也越发的恼火。
“爹！你但是说句话啊，你难道要看着那几个杂种生的娃子，欺负到你亲儿子头上来吗？”
沈青树一急，大步走到沈老头旁边，一把抢下了沈老头的烟管子。
沈老头怔了一下，突然抬起手，呼啦一下扇在了沈青树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沈青树摔在了地上。
“不孝的狗东西，你爹我的东西也敢抢，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我呢！你当我就愿意？可是我有的选吗？轩哥儿的秋围就不要了？官老爷就不当了？这般没脑子，活该你一辈子当个泥腿子。”
沈老头咒骂着，淬了沈青树一口，行为说话完全和以往判若两人。
沈青树摔在地上，一屋子好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敢扶他。连周氏也眼见着丈夫倒在地上，也不敢上前。
沈青树被打的不甘心，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大胆的大声道“秋围秋围，科举科举，老二考了几年，还不都是一个童生。轩哥儿可能会考上又怎么样？没有钱，一样什么都没有用。还不如到手的东西，这房子，还有那些地，卖出去不得几百千两，你就这样给人了？那之后，我们这一家十几二十口人，都喝西北风去吗？”
沈老头不说话了，脸沉到了极点，紧紧的盯着沈青树，盯着他的眼睛，盯得沈青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不签，那你说，该怎么办？”
沈青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想着不想失去房子和地而已。
他懒，不想干活，就等着将来分家了，拿着自己等到的地，再租出去。又有得吃，又有得住，又不用干活，等着收租就好了。
几个儿子到时候也大了，他完全能享福了，可是地没了，房子也可能会没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地没有房子，别说之后，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他就不想沈老头签下那断亲文书。
可是那时候，他又不敢说什么，现在在自己家，只有自己家人，沈青树才敢说话。
但是让他想办法，他真想不出。
“哼！”沈老头冷哼了一声，“钱可以再赚，东西可以再买，但是轩哥儿的名声没有了，我们家一辈子都只能是在地里刨食了。这一次不签，也会有下一次，你以为他们就不会分家产吗？你以为他们会白送给你吗？”
沈老头算是看得清楚的这一点，不管到什么时候，有机会沈若汐那一房，还是会提出分家产的，断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还没那么在意断亲，他在乎的是家产。
既然注定要失去，为什么不干脆一点，快一点找别的出路。
这一点，无疑沈老头是清醒的。
“可，可是明天分了家产怎么办？我们住哪？吃啥啊？要不，我们趁着今天，小心一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挪走吧？”沈青树还是不甘心。
“挪走？挪哪去？怎么挪，你没看那人走之前，还警告了我们吗？你挪啊？”沈老头不客气的回堵。
沈青树面露难色，“可是，他们明天要是把家里都搬空了怎么办？那我们……”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吗？那么没脑子？他们难道不用给我养老钱吗？理正也不会放任她那样做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一个个私房钱藏着呢，还怕饿死。”
沈老头对银子心里明着呢，平时听着刘氏念叨儿子给了多少钱，哪哪进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他也都听着的，心里有数，这几个儿子都各自藏着私房钱的，就是分家了，一时半会也饿不死。
“什，什么私房钱，钱不都给娘了嘛。”沈青树呐呐的说。
刘氏对钱管得很紧，平时地里的收成，打工的钱，还是孝敬钱，通通都要上交上去收着。
他们是有些私房钱，但是都是藏着掖着才存下来的，哪里愿意轻易就暴露出来了。
“得了吧，瞒谁也别想瞒老子，都给老子出去，看着你们就烦。”沈老头不耐的挥了挥手，赶他们离开。
余光撇见床上的刘氏，突然又开口道：“老大家的，端盆井水来。”
“哎。”
小刘氏连忙应了一声，再出去，不多时就端了一盆井水进来，放下之后就立刻出去了。
沈老头看了一眼那盆井水，眼里闪过一道暗光，随即走到床边，伸手抓住刘氏的一只胳膊，一把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不顾及刘氏的头会不会磕在床榻上，又或者会不会摔在地上，直接就拽倒了地上，刘氏的后脑勺发出一声“嘭”的肉砸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沈老头端起那盆井水，猛地泼在了刘氏的头上。
冰凉的水泼溅在脸上，脸上原本是火辣辣的痛，一冷一热一触碰，刘氏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不一会儿，就醒了，并且不停的哼哼起来。
脸痛的，后脑勺痛的，脖颈痛得，胳膊也是痛得，刘氏就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痛得她直哼哼。
沈老头看不过眼刘氏这样，加上那猪头一样的脸，和原本就被养成猪一样的身体，眼里闪过厌恶。
“还不快给老子起来，还要我请你吗？”沈老头厉声道。
刘氏对沈老头是惧怕的，即使身上那般不舒服，刘氏还是坚持着坐了起来。
但是坐起来了，也是有些神志不清的。
沈老头眼里的厌恶越发的浓厚，现在心里不止一次在后悔，怎么就被哄得，娶了这么一个女人。
“我问你，你是不是露出哦马脚，让沈若汐发现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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