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变了许多。从前那么多隐而不发的顾虑现在全可以摆到明面上来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似乎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
“是吗？”赵奚道：“但这话放在你自己身上也同样试用。”
魏泽回想了下他刚说的话，发现还真是。
赵奚：“处于弱势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战战兢兢寝食难安，待到强势一些时，总会多份从容。”
“于我而言，确是如此。”魏泽：“那你呢？”
他摆脱弱势一朝登帝，而阿奚的身份地位似乎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提升。
赵奚：“我也算是达到了心理上的强势。就，多年来以为自己处在弱势，突然醒悟了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制肘和短板，好像也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魏泽问道：“没有那么多制肘吗？南国、百姓、大义、沈崧、叶辞……这些不胜枚举的人或事，于你而言都能算作制肘吧？”
“制约我的并非他们。而是妄图以这些来击溃我的人。”赵奚道：“南国昌盛，想要以国运和百姓要挟我者恐怕达不到目的。而我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大义或舆论失智，父亲的实力和沈家的底蕴还在，欲逞凶的人找死也没法拦着，至于叶辞……”
他失笑道：“阿辞的脑回路是逆着长的，如果智取恐怕一般人骗不了他。若是想武力解决，他抑或君家的实力也不是闹着玩的。”
魏泽认真想了想，道：“确实。”
“你有没有想过，”他斟酌了片刻，才道：“这个问题比较冒昧，若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你想过称帝吗？”
“？”阿奚：“何出此言？”
“赵氏子息单薄，到如今就只剩当今南皇、赵太子、你和一位藩王，那位藩王距京甚远，太子又与你水火不容，当然要早做打算。”
“……”
赵奚：“所以你的打算就是让我自己上？”
“对啊”魏泽理所应当道：“事实上，我不就是如此做的吗？”
赵奚：“……”
他沉吟片刻，开口：“这好像确实是个问题。要不……等太子生个儿子之后，立皇太孙？”
……这话说出来阿奚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切实际了。
赵氏血脉强大，生育本就困难，生不生的出来的问题暂且不说，就算是生了也不一定是男孩。便是男孩，大抵也不会给沈家拐到一派去。
他低咳一声，委婉道：“当今局势混乱，说是瞬息万变也不为过。南皇身体也无大碍，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的事情，现在也没必要过度操心。”
“但你若是提早多想些，在那一天真的来临时便不至于措手不及。”
阿奚沉默了会儿，摇摇头。
魏泽便懂了。他聊得太深，不能再继续了。
……
夜色渐白，风雪渐渐止息了。
赵奚慢慢问：“陛下难得来一遭，想去皇城逛逛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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