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围拢，身形挡住了外面破碎的月光。
小阿奚压下满身的虚弱疲惫，抽剑应对。
他天赋太高太高，又被督促着七八年如一日的练习，即便肌肉无力，即便没用灵力，也依旧让黑衣人见了血。
可黑衣人终究是太多太多了。
多到，盖过了如雪的剑光。
小阿奚肩膀被捅了个对穿，再控制不住自己握剑的手，长剑落到地上，发出仿若悲鸣的声响。
赵奚的神魂极浅，微弱到仿佛没有了意识，只沉默地在旁边看着。
他明明一开始是有意志的，此时却好像忘了自己在做梦，忘了是在哪里，忘了自己是谁，也无法与小阿奚共情，甚至没有思考面前少年的狼狈。
梦境本就是荒诞又合理的幻象。
他只是突然感觉，这里的夜晚真的好长，长到，余生里再也没有天明。
…
…
黑衣人的指尖虚虚搭在了小阿奚的咽喉上。
神经紧绷下的惊惧与强烈的求生的意志矛盾的仿佛能把人冲溃。
黑暗中，背抵着岩石退无可退，他瞳孔一再收缩，只能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和各处伤口往外涌血的声音。
直到有人的靴尖踩上了他的肩膀，在他的伤处狠狠碾下。
他几乎忍不住惨叫出声，可咽喉处的指尖冰凉。
这一刻，在漫无边际的疼痛和绝望下，他出奇的冷静下来，脑海中嗡嗡作响的声音渐淡，他听到了踩着他肩膀的那个锦衣人懒懒笑道：“啧，这才杀了几个人就撑不住了？原来不过是靠别人保护的废物啊。”
小阿奚面容脏乱不堪，只一双眼睛冷冷看着那人。
那人踩在他肩膀的脚没有抬起，倾下身——重心几乎全转移到了踩着他的脚上。
“看你这小表情。”那人边说边拿雪白雪白的帕子轻柔的帮他擦了擦脸，之后随手把帕子扔到一边，腾出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慢吞吞从他脸上划过。
于是鲜红的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这人是金属性的。
指尖划过的感觉，如同刀刃。
而他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又一道鲜血蜿蜒而下，他面前那人笑的诡异而轻快。
小阿奚由是明白，这是在他脸上划字。
——划些“贱人”、“废物”之类的东西。
“你真他*的碍事儿，给老子让开。”那人划着划着，突然的冲摁着小阿奚咽喉的黑衣人骂道。
黑衣人一声不吭的退开。
想必是黑衣人影响到他划字了。
洞口外又有人走进来，蹙着眉担忧道：“小主子，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吧，沈家好像已经有动静了。”
那人不耐烦的扭头，暴躁道：“你瞎**指挥什么？我……”
机会来了。
小阿奚手指轻微的动了动，猛的伸手掐住那人的脖颈，另一只手放在他丹田处，催动仅剩的火灵力，趁着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时，猛地把他往下一掼！
那人的背狠狠撞在岩石上，痛的“啊”了声，失了挣扎的力道，白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阿奚肩膀处的伤口随着力道撕裂，滚烫的血喷了那人一脸。
可小阿奚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掐在那人喉咙处的手越发用力，冷冷对周围的人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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