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明泽低声问道。
“没了。”楚歌笑道。
“……”明泽只当楚歌性格内向，直接拿起话筒对观众说道：“两位选手都已经介绍完了。现在正式进入比赛，率先表演的选手是楚歌，他为我们带来歌曲《至少还有你》。”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明泽和肖亚明退到备战区，楚歌站在舞台中央。
音乐响起。
楚歌闭上眼睛，此时此刻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帧帧画面，他情绪动容，低声唱了起来，“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为了你，我愿意……”
嗯？
观众们有些吃惊。
抬头望着台上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心想还有几把刷子呢。
楚歌脸色微微变幻起来，他低声吟唱，像是一个漂流在外的忧郁诗人。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
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楚歌想起了一张张面孔，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不约而同的是，那些面孔上带着真挚的关心，和难以喻言的伤心。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立身投入藏西慈善行动，因高原反应而缺氧晕倒的时候，是他们坚持守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一起身体力行，向世人宣传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的信念。
想起了自己在身陷网络谬论围攻时，是他们彻夜不眠，在网络上为自己洗刷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
想起了自己被公司排挤而失去登上舞台机会的时候，是他们瞒着自己自费联合举办了一场私人演唱会。
想起了自己被判刑关进监狱的那天，是他们在街上排着长长的队伍默默等候，哪怕他们眼中饱含泪水亲身目睹，他们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真的犯了罪。
……
他想起了很多画面，有不舍的，有温馨的，更多的是感动的……
他眼眶红润，眼皮底下水雾朦胧，可他强忍着情绪，没让自己的眼泪凝聚掉下来。
身为一个合格的演员，在人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是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对楚歌来说，那些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哪怕他被最亲切的女人背后捅了一刀，哪怕他被最信任的老板踩了一脚，哪怕他众叛亲离锒铛入狱，可那些人仍然没有对自己失望。
他们信任自己，就像是信任自己的家人。
“你们真傻。”楚歌在心里说道。“但我想你们了。”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
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楚歌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可情绪就像是流感病毒一样，传播整个体育馆。
本来之前还有些喧嚣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他们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仿佛在倾听一个复杂的故事。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
楚歌声音越来越高亢，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本来这是一首抒情的情歌，可在他的嘴里，却变成了一首发泄情绪的悲歌。
他仰起头。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楚歌压低声音唱完起这首歌的最后一句词。
一粒晶莹剔透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
滴答。
滴落在地毯上，发出细弱如蚊的声音。
作为一个演员，他在这个时候，变得不合格了。
因为他最终还是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音乐消失。
体育馆鸦雀无声，所有被触碰情绪的观众痴痴望着这个装扮奇特丑陋的男人，心脏竟然莫名生痛。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这是他们共同的好奇。
此时正在观看直播的凌菲看完这幕，默默放下手中的水果沙拉，她抽出桌上的抽纸擦拭眼角的泪痕，感动说道：“太让人感动了，这歌声听起来比那些父母离异爹妈早逝十岁辍学十二岁打工仍为音乐梦想坚持的励志故事还要可怜呢。”
说到这，她又哭了起来。
然后给人气榜排行最后的楚歌又投了一票。
“这位选手，请坚持自己的梦想，加油。”凌菲一脸鼓励地给楚歌加油鼓气，随后拿起水果沙拉咔擦咔擦吃了起来，最后挑着眉头呢喃道：“这次的草莓有点酸了，下回应该去Min水果店买。对了，那家的甜品还挺好吃的。”
“不行不行，最近要减肥。”凌菲摇摇头，随后眼神又露出一丝侥幸。“不过吃一块应该没什么事吧？”
安静的体育馆现场终于有了反应。
观众们鼓起掌来，震聋欲耳。
“谢谢。”楚歌朝着舞台周围微微鞠躬。
明泽也是偷偷抹了把老泪鼻涕泡，在没人注意到他的时候悄悄擦在西装上，大步朝舞台中央走去，神情颇为激动说道：“楚歌，现在的你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天生的歌手啊！你这个嗓子，再加上你唱歌的饱满情绪，天作之合！”
“谬赞了。”楚歌谦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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